《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唱响在大别山-利来老牌

9月1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河南考察时，来到鄂豫皖苏区首府革命博物馆，了解鄂豫皖苏区的革命历史。他强调，要讲好党的故事、革命的故事、根据地的故事、英雄和烈士的故事，加强革命传统教育、爱国主义教育、青少年思想道德教育，把红色基因传承好，确保红色江山永不变色。

1936年埃德加·斯诺初到陕北的时候，红军战士们守纪律、爱唱歌的特点就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在《西行漫记》中他写道，红军战士“有的那点纪律，似乎都是自觉遵守的”，在路上“几乎整天都唱歌，能唱的歌无穷无尽”。他特意向毛泽东等人详细地了解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以及由此产生的歌曲。斯诺以记者的敏锐感受到红军这支新型队伍的秘密武器，那就是无比严格的纪律。这一特征在大别山地区非常鲜明，突出表现之一就是被誉为红色经典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曲首先在大别山地区唱响。

一

那是1932年10月，红四方面军主力撤离鄂豫皖苏区后，国民党军集中15个师又3个旅约20万兵力继续对苏区“清剿”。残酷的“清剿”中，在鄂东北天台山、老君山地区的红军处境更为艰难，他们在中共鄂东北道委和游击司令部的领导下继续坚持战斗。最困难的时候，道委将游击司令部及直属单位几百人化整为零分散到各县，道委书记兼游击总司令郑位三只带了道委秘书长程坦及干部刘华清等10多个人一起行动，好几次大家都靠着躲在悬崖绝壁上的山洞里，利用森林的遮掩，才逃过敌人的“搜剿”，得以继续领导苏区的斗争。

越是困难，越要加强信念教育和纪律建设。1934年秋，程子华受派遣，由中央苏区到鄂东北道委驻地河南新县卡房，向郑位三和程坦等人传达中央指示。由此，程坦了解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有关内容，立即被它的通俗易懂和具体丰富所吸引，同时想到以此编写关于红军纪律的新歌词。

说是新歌词，是因为在鄂豫皖苏区，已经有了两首关于红军纪律的歌。一首叫《红军纪律歌》，一首叫《土地革命成功了》。程坦在编写新歌词时，感到《土地革命成功了》的音调具有好学好记节奏感强的特点，具有军歌的气质。就采取旧曲填新词的速成方法，借用了《土地革命成功了》的曲调进行填词——这正是革命斗争环境中红军歌谣创作的一大特色。

在刘华清的协助下，程坦模仿《土地革命成功了》歌词的韵脚和九字一句的写法，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纪律条文改编成朗朗上口的九字节歌词，填入《土地革命成功了》的曲调之中。写好之后，他们把歌拿到鄂东北道委独立团教唱，军歌那独特的旋律和歌声就第一次响彻天台山的上空。

后来，程坦等人随红25军出发长征，行军之余也不忘教歌。军歌的歌声随红军的西征北上一路跋涉一路高扬，直到红25军到达陕北。这时，部队已经完成长征，与陕北红军合编为红15军团，并取得劳山战役和榆林桥战役的胜利，苏区内掀起了拥军参军的高潮。为加强对新兵和投诚战士的纪律教育，已是军团政治部秘书长的程坦决定让之前创作的歌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更好地发挥作用。他仔细琢磨着新获得的文件《中国工农红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布告》，根据布告内容对歌词进行重新修改，以《红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为名，刊登在红15军团油印出版的《红旗报》上。

歌词内容为：

红色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的注意：

第一不拿工农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二服从上级的命令，我们胜利更能有保证；

第三没收一切要归公，私打土豪纪律不可容。

八项注意我们要做到，时时刻刻切莫忘记了：

第一早起门板要上好，免得群众心里多烦恼；

第二早起都要捆禾草，室内室外脏物要打扫；

第三言论态度要和好，接近群众工作最重要；

第四买卖价格要公道，政治影响远近都传到；

第五借人家具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六若把东西损坏了，按价赔偿立刻要办到；

第七到处卫生要讲好，选择僻处挖下卫生壕；

第八对待俘虏影响好，不许随便拿他半分毫。

倘或把这规则破坏了，红军纪律处罚决不饶。

红色军人应当认识到，争取群众工作最重要。

到处工农斗争起来了，全国胜利实现在今朝。

1935年11月，在红15军团与红一方面军会师后的庆祝活动上，红15军团的战士们高声唱起了《红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欢快昂扬的旋律立即吸引了全场的注意，红一方面军战士们纷纷学唱。

这首歌曲调简洁明快、节奏感强，音域简单而少变化，歌词承袭纪律条文母本好学易懂的特点，以歌曲形式将人民军队的纪律系统化、清晰化，因而得到战士们的欢迎。随着红军会师和队伍发展，这首歌迅速在各个红军队伍中传唱开来。在抗日战争的敌后游击区，人民群众常常以是否唱这首歌来辨认是不是共产党领导的队伍。

1947年10月10日，毛泽东起草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关于重行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训令对各部队印发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内容作了统一规范，并要求部队“深入教育，严格执行”。新中国成立后，解放军总政治部根据训令的内容，于1950年和1957年两次对《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词进行修订，确定出标准歌词：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军阀作风坚决克服掉；

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

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

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互相监督切莫违犯了。

革命纪律条条要记清，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

保卫祖国永远向前进，全国人民拥护又欢迎。

二

俗话说，唱得好不如做得好。歌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仅是用来唱的，更是用来执行的。唱得好不好，就看执行得好不好。在这方面，党对人民军队严格的纪律要求，贯穿了鄂豫皖革命军队的整个历史发展之中。

早在鄂豫皖红军初创时期，红31师就有司务长因私挪公款被枪毙的事情。这位司务长是师党代表戴克敏的亲戚。他私自将部队的20块银元取出来，拿到其姐夫所开的店中入股分红，事情败露后被处决。这一事件的处理情况对部队战士的教育很大。此后，鄂豫皖红军对纪律的执行也更加严格，最早唱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红25军甚至有一条“不准吃鸡”的纪律。

那是在1933年郭家河大捷的时候，因为红军纪律严明，鄂豫皖根据地的老百姓在家中高兴地贴出了“白军来了鸡犬不宁，红军来了鸡犬不惊”的对联。省委书记沈泽民知道后，指示红军：老百姓越是称赞红军纪律严明，红军越是要严格遵守群众纪律，只有如此才能顺乎民心！从今往后，要在红军中形成一条纪律，谁也不准吃鸡！红25军不吃鸡的纪律，由此而始。即使在极端艰苦的日子里，战士们也始终如一，直到红军到达陕南后才有所变通。

不仅在鄂豫皖根据地，红25军走到哪里就将严明的纪律带到哪里。1935年8月中旬，红25军长征进入陇东回民聚居地区兴隆镇，军政委吴焕先就结合当地回族的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专门制订了“三大禁令、四项注意”，要求部队严格执行。他告诉大家：过去我们有过不许吃鸡的纪律规定，现在必须改一下，就是不准在回民地区吃大荤，也绝对不准把剩余的大荤食物，偷偷摸摸带入回民地区。在军政委的号召下，部队在进入回民区之前，自觉地清理掉一些剩余的猪肉猪油，还把带有荤腥油味的炊具冲洗干净。由于红25军正确执行了党的民族政策，严明了部队的纪律，不仅消除了通过这一地区预想的阻力，而且得到了群众拥护。部队离镇时，全镇男女老幼齐集街头，设立香案、摆上油果，为红军送行。马青年等一些回族青年还参加了红军。红军所到之处，常有回民群众结队相迎，为红军报告敌情，充当向导。毛泽东后来率中央红军长征经过这里，见此情景，大为高兴，称赞红25军政策水平很高，民族政策执行得很好。

走出去的红军纪律严明，在鄂豫皖坚持的红军也以同样的标准要求自身，即使是最艰难的三年游击战争期间，部队仍然没有放松纪律对革命军人的教育约束。红28军在坚持大别山的游击战争中，仍明文规定：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损坏东西要赔偿，买卖要公平，一切缴获要归公。

1947年8月，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这支英雄部队的前身正是当年从鄂豫皖走出的红四方面军和中原突围出去的新四军第五师。邓小平在光山县北向店提出：要在大别山站住脚，必须认真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刘邓首长坚决维护纪律的行为得到群众的拥护与爱戴，刘邓大军以大别山为新的起点，迅速地进行战略发展，取得了解放战争一个接一个的胜利。

每一块土地都有自己的光荣。无论什么时候，党和军队的纪律要求都不能丢。在歌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最早唱响的大别山，人们有理由相信，这首歌会一直被人们用实践传唱下去，而且能够唱得更好。